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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river
--  发布时间:2004/6/19 21:04:29

--  父亲节

6.20父亲节,恰收到父亲的来信,忆及一二往事。年少的记忆,像初生的青草,突然间被凌空碾碎,兀自无辜地喘息。信封上是父亲古朴纯拙的笔划,可想见他下笔时的认真。信内无字,他一贯的简约之风。内附父母结婚35周年合影的小样和数张小侄女的照片。小心地将照片封存,叹息,他是在提醒我什么了。印象中,父亲总是热情而精力充沛,做任何事都一丝不苟,堪称完美。早年的时候,年年是单位的优秀工作者。一件衬衫即使洗得发白了,穿上身也是有形有状。父亲坚韧。小时候,生病打针,总是他领我去医院,从不像别的父亲那样抱着孩子,即使疼得不能走,他也只是在旁等着,告诉我,困难的时候,咬咬牙就挺过去了,然后和我一块数一二三…,待回头时竟已走出好远了。是啊,他就是这么咬咬牙挺过了无数岁月。无论生活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总是乐观以对。通往父亲的隧道,记忆中,幽黑嶙峋,赤足穿行其中,有休戚与共的疼痛和秘密的喜悦。父亲被隔离的时候,母亲不在身边。放学后,学着母亲的样子生火做饭。那时傻啊,不知道米是会膨胀的,放了半锅米,做了一大锅饭,带着糊味,端了给父亲送去。隔了窗,远远地看见父亲,一向挺拔的身影,干净的白衬衫。父亲看见了我,眼眸里有了些许湿意。我不被允许进去。他便隔了窗赞扬我平生第一次做的米饭,平静地告诉我米和水的比例,叮嘱上学不要迟到。第二次送饭的时候,我的米饭没有了糊味,父亲有更温和的笑。……,隔离结束后,父亲被安排在图书室。仄逼的阅览室充斥了异样的眼光和畏畏缩缩的议论。然父亲仍是带一脸温和笑容,干净整洁地上班,经手的杂志刊物分门归类,装帧齐整。父亲坦然,我亦坦然。于我,那可是一段快乐时光。周末跟父亲要了钥匙,溜到书库翻看各种杂志和“禁书”,我是一个贪心而好奇的孩子,呼吸着陈年的书香,在整排整排的书架间撒赖,抱任何一本书,席地坐在阳光中,看到最后一缕阳光倦怠溜走。多年后,许多细节已然淡去,父亲的平静却随岁月深锲,纵我有何种委屈愤懑,都能从容。父亲的疼爱也从来不事声张。我的肢端循环不好,冬天四肢总是冰凉。酷寒的天,父亲不语只是把我冰冷的双手放在怀里,他的体温和心跳,喷薄从掌间传来,无法不能的温暖。这也是我们之间最亲昵的动作。父亲生命中的事我都亲历,无一例外。命运执意若此,不能抗拒。那些亲历的,无论什么情景,只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从未解释和提及。只是少年的心,有了一层层的茧,注定我要用10年光阴来和解一个深扎心中偏执的观念。17岁,带着无法解救的困惑和伤心开始了外地求学的生活,我和父亲再也没有过深入的交谈。此后,负气做了此生最鲁莽的决定。父亲有嗫嚅地不安吧。我却是无措而沮丧。前年,收拾旧物,发现了父亲当年的日记,随蒙尘回到过去,一一体会父亲当年的痛苦,逝去的光阴纤毫毕现于10年后我的神经。无论我释不释然,我却有着一脉相承的真实的痛苦。经年后,只有叹息。工作第一年,强拽父亲体检,发现了糖尿病,心头大痛,我本该早有警觉啊!父亲倒是一直以来的乐观,常跟我争取吃的权利,争取一公把花生的待遇,他的尺度里一公把就是两把。接着2次手术1次车祸,父亲以他的乐观,顽强地在每次打击中恢复。还总是戏谑自己的处境。手术时不满我给他安胃管,强烈要求把他鼻子里的这棵葱拔掉,拗不过他,提前撤了这根老是让他感觉自己像大象的东西。真是家有老爸,没有办法。这个在我生命之初告诫我困难的时候咬咬牙就挺过去的人,这个生命中唯一用胸膛温暖我双手的人,这个给了我生命的激情痛苦快乐思索的人,穷我今生,能为您做点什么呢?我的快乐是您的期望吧,我会好好生活。


--  作者:hairen
--  发布时间:2004/6/19 22:23:15

--  回复:(river)父亲节
      感人至深 一咏三叹

    (--感人赖情真 此文足证矣)


--  作者:guog
--  发布时间:2004/6/22 23:5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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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年前我的父亲患胃癌于端午节前夕辞世  1976年的春夏是我人生中最漫长难熬的时光 

谨记追思先严

 


--  作者:guog
--  发布时间:2008/6/5 18: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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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年前先父患胃癌于端午节前夕(农历五月初二)辞世
谨记追思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