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的天堂  宏 林  题记: 用今生最美好的心路去经历那段最完美的历程,虽然那是我的家乡,但我才发现   那是一片值得用泪水沁润的土地。   窗外广袤无垠的成都平原渐渐远去,迎面而来的成了挺拔多姿的山地,脉脉的稻香也变成了葱郁阔叶林的气息,再往西走,就是二郎山了。      我们的大巴车正准备穿过二郎山隧道。亮得耀眼的阳光瞬间被这四千多米的隧道像黑洞一般吸了进去,滚滚而行的车轮被一条灰白的大道牵引着,汽车行驶得很平稳,隧道两旁桔红色的灯依次划着美丽的曲线,有节奏地往后面拽去了。坐了近五六个小时的车,我感到有点累,但还不怎么疲惫,这仅仅是我们川西之行的开始。      我们是早晨六点钟出发的,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沿着川藏公路西行,我们将先到达海螺沟,游览以低纬度低海拔著称的贡嘎山冰川;再经泸定到康定,沿途参观红军长征纪念地泸定桥;然后以康定为中心,领略川西北高原风光和碛碛藏乡的民风民俗,重点游览康定跑马山,塔公寺和高原湖泊木格措。      七月流火如炙,但我们一进入甘孜地界,就受到清爽的礼遇。这山这水如同深遂岩洞发出的幽幽的气息,吸引着我们。这的确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夜 宿 海 螺 沟 夜宿海螺沟,清凉得喜人。背靠着“蜀中第一山”美称的贡嘎山,感觉像是睡在男的怀里。强大,顶天立地的贡嘎山给人无限的安全感,仿佛就只等待我们垂下眼睑。深幽的山谷,窄长的摩西镇,此刻又是一个祥和的夜晚。想着明天白垩纪的冰川,会是怎样呢? 和同伴爬上住所天顶,一眼就瞅见月亮,好大,好圆!那么低地垂在湛蓝色的天幕上,好像就只这么盯着你,守着你。清光涌动,山风微指,自然的一切暴露在这月下,包括兽脊似的大山和藏匿在草丛嫩叶中的蟋蟀,甚至还有每个伙伴深浅不一的眼神和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笑容。这月光好熟悉,我忽然记起了仕女,妃嫔妍嫱,女史一类的古典美人,如诉如泣的目光和苍白的哀怨是凄美的第一!哦,冷光! 我看见一座座山川相连 “而山,绝对走动过了,不然它们老那么蹲着会很累,在夜间,它们移动,在天亮前重新蹲好一个位置。”──周涛《蠕动的屋脊》。汽车翻越二郎山后,我心里的海拔高度这个名词变成具体的,有棱有角的真实了。山几乎没有动,公路永远油黑发亮,弯弯曲曲地在山的尽头,再尽头,没有终点。脸侧在车窗,下面就是深谷,千沟万壑一层层地辅下去,而且彷佛就只需要这么沉下去。车窗另一边,是仰望不尽山体,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直线。汽车就擦着这山体,像在蛇的身体上行进,每一次的转弯或刹车都会引起心里一阵尖叫。       我打心眼儿里一直在祈神保佑一定要我们的车尽量往里面靠,生怕一不小心,一个轮子就滑下去,粉身碎骨。我就这么一步一悬心,像在走钢丝。 不过担心只进行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我的眼睛和大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无穷无尽的盘旋和上山下山,麻木了。而且,我也十分平静地接受了现实:这就是山,山脉或是山川,绝不会同于李清照或张爱玲的婉约小说,山体的粗鲁、笨拙和不近人情,仿佛天生就是和斜风细雨作对比的。我又惊奇地发现,我以前脑海里的崇山峻岭的形象只能和这宏伟浩大的山系作陪衬,我那浅薄的仁山智水的经历顶多叫游山玩水! 我们爬上折多山,这是康定的屏障。折多山以西叫关外,以东叫关内,也就是说,翻过折多山就是藏胞聚居区,不再像关内更多的是汉藏杂居。 那块深蓝色的牌子提醒你,海拔近四千米。 冷风吹过来,顿时觉得身体像纸一吹就破。不到十分钟,我们开始往手里呵气,估计气温在10℃以下,尽管此时正当七月盛夏。有人兴奋起来,大呼小叫地在山顶上跑来跑去   。 我站在那儿没有动。天太蓝,云太轻,一切来自一种沉默的力量,我没有“山登绝顶我为峰”的冲动,只觉得自己不过自然界的一个丑旦,在鼻间抹上一点白灰,虽然逗人喜爱,却也容易被看轻。山顶的格桑花开得正茂盛。看看周围,没有树,连被称作灌木 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草和苔藓一类的低等植物。格 桑花却很温暖,红彤彤的花瓣在寒风中微微颤动!这些顽强而纯洁的小生命!  塔公草原 无论群山有多么巍峨雄浑,他都会像天下任何好男儿一样,身边不乏红粉佳人。这佳人便是草原。 我喜欢草原的小家碧玉。她是很温润很羞涩,梨花带泪的,为大山红袖添香的。 我们来到塔公草原时,正赶上一场小雨。润雨如酥,钱钟书先生把女人的眼泪比作梦   雨,我倒觉得这雨反像女人的眼泪,“浸肿了地面。”、“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多谢老天爷,此时的草原最忧郁! 她就这么懒懒的躺着,特地摆成S形,好让河流从她的身体经过。原野,天空,风草   ,牛羊这几个基本道具都在,谁都可以脱口而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把大把的野花和着细雨撒在她的身上,她竟也不觉得痒痒。俞平伯先生有名诗:“被窝暖暖的,人儿远远的。”暖暖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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