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2       北京国际纪录片展:"闷片"的狂欢节     9月15日至26日举行的“2004北京国际纪录片展”更像是一次电视工作者的培训会议。放映厅在一家酒店里,来自各地的电视人每天上午看4小时片,午饭后就紧接着下午的4个小时,晚上还有各种座谈。      用一个白天看完朗兹曼的9个半小时纪录片《浩劫》,确实是挺疲劳的事,与其说它令人激动震撼,不如说他沉重得难以消化。在座谈会上,第一个提问者铺垫了半天才问出两个问题。朗兹曼的回答不怎么留情面,基本上让大家觉得提问者对电影的认识相当肤浅。      在与马赛国际电视市场负责人的座谈会上,电视工作者们倒是踊跃提问:我们的片子怎么能去市场?要花多少钱?      影展前,通过网络传播的消息令许多影迷兴奋不已,不过1000元的套票价格给很多人泼了盆冷水。最后来参加的人显然多数是由单位埋单,因为常常说不想看的时候就不看了。第二周的放映换了地点,只在每晚放映两部影片,套票价也低了很多,280元。两处放映场地都不大,有限的套票都售空了,即便如此,据组织方估计,经济上还是要亏一些。这次纪录片展从一年多以前就开始筹划,但由于手续复杂漫长,仍然没有时间寻找赞助。      “像罐头起子那样打开人们的认知”      影展的上一届,应当是7年前,中央电视台《生活空间》栏目在北京举办的“首届国际纪录片学术会议”。“当时外界的反响不错。第二年本要接着做,很遗憾,上面说年年都搞密度太大,过一年再搞。这一过就是7年。”纪录片展副秘书长、北京广播学院的林旭东教授说。      展映影片主要来自法国外交部和日本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日本影片的组织工作相对麻烦,因为山形电影节是民间机构,所有片子都要与所有者一家家地谈。“日本发行公司很怕,觉得一到中国来就是要被盗版。后来是山形出面保证,放映费也谈到尽量低的价格。”法国的朗兹曼一直对中国非常热情,其他片子由于外交部出面也更好办。只是到最后又出现许多情况,有的影片不能来,有的找到拷贝已经损坏了。原来计划中路易·马勒的《印度幻象》和克利斯·马凯的《北京的星期天》都因此成了遗憾。      5年前故去的美国导演罗伯特·克雷默有两部影片在影展中放映。他的名字是陌生的,作品先锋而激进,作为独立团体“新闻短片小组”的创始人之一,他曾说:“我们所要摄制的影片应当使人火辣辣地感到坐立不安,它们不是为了邀宠献媚,而最好像手榴弹一样直接在人们的脸上开花,或者像把好的罐头起子那样打开人们的认知能力。”这次影展之所以精彩,恰是因为所选的大多数纪录片十分符合这个标准。      克劳德·朗兹曼是自觉的,他在11年里坚定地为完成《浩劫》不懈努力,经济拮据东拆西借不说,就是与被拍摄对象发生身体冲突也未能阻住他的步伐。土本典昭和小川绅介是自觉的,十数年里他们抱定信念,一直关注国家权力对民众利益的侵害,拍摄出世界纪录片历史上举足轻重的“水俣”系列、“三里冢”系列。更多的年轻新锐也是自觉的,尽管他们的作品题材、风格不同,纪录片理念和意识形态立场大相径庭,有些方面甚至针锋相对。如同《纽约时报》著名影评人文森特·坎比所说:他们“都有一种共同的使命感,认为改变事物的状态、记录正在发生的历史过程、唤醒我们去注意我们生命中他们认为值得深思的层面,是他们一种应尽的义务”。      “库存里有几部像样的纪录片?”      10多年来的中国纪录片中,不乏可以看出具有“使命感”的作品,譬如段锦川的《八廓南街16号》、宁岱的《停机》、王光利的《我毕业了》……但对这些作者,却未见这样的信念在他们的作品中延续。无论是何原因,它们只能被看作偶然、自发,而不是自觉。 “这也是我想做这样一个活动的原因。”林旭东说,“不说那些院校,就像中国电影资料馆,它的库存里有几部像样的纪录片收藏?你到发达国家一个稍具规模的大学电影系,去查这些重要的作品,非常方便地可以调出来。中国的纪录片工作者缺少这样的参照,经常大家很困惑的在谈一些不成为问题的问题。谈起影片又都是从抽象的语言到抽象的语言,争论的双方都没有看过这部影片。国内一些纪录片研讨活动有时也会放些好东西,但是非常杂,没有脉络,没有组织的过程。要系统地看片,你会知道这部作品和它的语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以后做起来,可能会更加自觉一些。”      作为主要的节目策划人,林旭东对此次影展片目的“脉络”显然非常在意。影展中最老的日本纪录片是1938年龟井文夫的《上海》。淞沪战争刚结束,龟井被东宝公司指派到上海,在陆军的监督下拍片。此时日本银幕上泛滥着军队如何在中国战场凯歌高奏的宣传片,龟井镜头下的上海,却到处树立着阵亡士兵的墓牌和灵位。影片在日本很卖座,只是后来军部审看过后说:这个人以后做片子我们得注意了。次年,他又在武汉随军拍摄《战斗中的士兵》,更明显地采取了“正题反做”的手段———题目仍是原样,影像却释放着自己的信息。解说词是“一个新的时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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