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20日 文化组织都没有合法的地位,除非和当地政府有联系,而这种和官方的官僚极其慎重的“交道”对于Quadrio来说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 上海,莫干山(音)路50号,中国高端的当代艺术的栖息地。在这里你随随便便就能看到一间艺术家工作室,要么就是一家中国艺术品交易的货栈,在这里,价值上千美元的中国艺术品被出售给老外。 中国艺术对老外来说炙手可热,到莫干山路收购中国画的人多数来自国外。“舔老外的屁股”,一位艺术系的毕业生轻蔑地形容中国人买画的场景。 Davide Quadrio,意大利人,长期居留在上海,他经营了一家非营利的艺术中心。“中国艺术品被外国记者、收藏家、商人炒得很热,年轻的艺术家们不知道该如何正确面对这样的炒作。人们在此刻似乎对中国的东西如饥似渴,他们渴望中国的新奇怪异。但是,中国每年能够脱颖而出的艺术家都很难超过10个。” 因为艺术家邱志杰(音)的努力,上海的艺术团体在过去10年由游击队变成了正规军。Quadrio是这个变化的见证人。他回忆说,从很隐蔽很简陋的状态开始,艺术家们在自己的工作室展示先锋派的艺术作品,主要是给同行看。1996年,瑞士商人Lorenz Hebling在上海成立了第一家私人商业画廊,展出的多是中国作品。1999年,Quadrio的伙伴Bizart举办了一个名为“出售艺术”的展览,这才使中国艺术从隐秘转向了公开。 Quadrio正在着手创办一个非营利的展览馆,但是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在上海,任何一个文化组织都没有合法地位,除非和当地政府有联系,那就是和上海文化局打交道。这种和官方的保守的、官僚的、极其慎重的“交道”对于Quadrio来说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可行的办法只有成立一家公司,成为商业机构。这样一来,他举办的活动都成了官僚鼻子底下的嗅物。Quadrio说,不是审查制度的问题,而是钱,这是最让人头疼的事。 在隔壁的一间屋里,李立梁(音),一个画家,经营着一家名为Eastlink的画廊。他的办公室堆放着艺术品。“我在做两件事”,他说,“我必须先有点东西卖,然后才能开画展,展出一些实验性的作品。” 有一件事李不愿提,那是一件声名狼藉的事。2000年,他参加了一场非官方的上海第一届边缘艺术双年展,那是上海美术馆主办的。李立梁的作品《不合作方式》,是一张朱昱的摄影作品的临摹,画面上是一个男人在吃一个婴儿。《不合作方式》是一群具有“另类”这一共同身份的策展人和艺术家发起的展事。在今天的艺术界,“另类”包含有挑战和批评当代权力话语和世俗的意思。用不合作和不妥协的方式,这种地位就能抵制同化和庸俗化的威胁。毋庸置疑,这张画被查封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一次双年展对权威是一种冲击。李说:“人们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艺术。他们开始明白,另类的艺术并不会危害社会,尤其是它是从美术馆出来的。2000年之后,中国的艺术氛围变得开放起来。” Victoria刘,一个充满活力的台湾人,曾经服务于上海双年展的她看到了中国文化界的巨大变化。“政府,什么是政府?他要服务于人民。现在的政府官员很年轻,他们多半有国外教育背景,他们知道怎样提高每一届的展览水平,怎样展现中国文化。” “但是,中国的文化开放之后,他们又盲目地跟随西方。”刘说,“西方的画商对我们的历史知之甚少,他们从来不问中国曾经有过什么,他们以他们的标准评判事物。多少年了,我们在这种趋势下都表现得很卑微,我们服从于西方人的价值观。现在我们想做自己的事情。”她很担心中国的艺术家们都成为他们西方同行的“跟屁虫”,她希望中国艺术家的作品都能跟自己国家的历史联系起来,有自己的声音。“年轻的艺术家不明白艺术就是艺术,他们认为艺术是市场。” 当代艺术的传播还需要几年时间,她说,到了那个时候,双年展的划分标准将不再是东方和西方,而是经济,是中国人的贫富差距。“人们不再舔老外的屁股,而是目光跟随本国富人。”       来源/青年参考     文/Charlotte Higgins 编译/Ellen       2004-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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